经常会想这个问题,怎么能将一生交给自己喜欢的事情。碰巧昨天看到李银河发的一条类似感慨的微博,所以顺手去查了一下,发现还不止一处:

我大多数时间随波逐流,做不得不去做的事情……我的问题不是没有时间和能力做自己最想做的事,我的悲剧在于不知道什么是自己最想做的事。
我羡慕小波爱写小说,羡慕陈丹青爱画画,羡慕李零爱做学问,没有一爱,是我的最大问题。

  八十年代就留美读博,然后就职于社科院的李银河的眼界阅历绝非大多数同时代人可比,然而竟然也在这个问题上困惑一生。我也非常羡慕那些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并且做到了的人。我仰慕的很多人,维特根斯坦、林纳斯、王小波,都是过上了这种生活的人。很有可能各个领域的大牛们大多如此。我想是首先他们对自己想做的事有强烈的兴趣,而做出的东西又产生了足够的成就感来维持这种兴趣,这种正向反馈最终使他们在该领域的水准登峰造极,而后获得了来自社会的认可,使他们足以以此为生而不必关注其他事务,这就是附带的收益了。

  但是这个猜想也不一定对,比如刚才提到的这几个人的经历就各不相同。林纳斯和王小波固然是年轻时就知道自己兴趣所在,维特根斯坦则是一路苦寻自己的人生归宿,如果没有天赋宁可早点去死的偏执狂。而像卡文迪许这种有钱人,有没有社会认可都不影响他自得其乐。做这种分析当然也是马后炮。个人天赋、兴趣虽然重要,真要实现还需要不少运气。而这些幸运儿们也并没有在人生起步之时就做好种种计划,纯粹是随心所欲,又恰逢其时。林纳斯想做操作系统是必然的,但是做成却是偶然的。有时不免遐想,如果linux失败了会怎样?林纳斯未必如今天这样有名,八成也要四处打工,不能以linux为事业,但应该还一样是现在这个热爱编程、讨厌交际的nerd吧。

  大多数人恐怕只能接受这种生活,不知道自己所爱之事,或者知道却做不到。即便如此,如果偶有片刻闲暇可以享受自己喜欢的事物,也还是有些幸福感可做慰藉的吧。也许兰迪波许的人生理念更具有普世意义: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;努力帮别人实现梦想;烦恼无益,不如设法寻找其中乐趣。以此自勉。